父母親貪心的話語
貪心的父母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他們會表現出連孩子的情感也要試圖控制的形象。
父母超越期待的貪欲
貪心的人往往無法好好審視周遭的情況,沉迷於某件事物,導致思緒無法顧及其他,除了想要得到的事物以外,把其他東西全部當作扯後腿的絆腳石。
身為父母,不可能會對於孩子沒有任何貪欲。以正面意義上來說的話,就是「期待」。孩子們也感受得到父母的這種期待,而且自己也會渴望提升到相應的位置,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就不會說是父母的貪欲,當孩子相信某人對自己抱持著期待,自己也具備相應的能力時,就可能會從中獲得力量。
問題是在於「超越期待的貪欲」,這兩者有點不太好區分。大部分的父母往往會認為自己對於孩子抱持的是某種「期待」,幾乎沒有父母會覺得自己展現出來的是「貪欲」。不過區分這兩者的方法意外地簡單,「期待」和「貪欲」是有差別的,如果我們對於某人抱持著期待,當對方沒能達成這份期待時,最先產生的情感會是「遺憾」,而遺憾並不會為孩子帶來傷害。
但貪欲就不一樣了,當對方沒能達成自己的貪欲時,最先產生的情感是「怒氣」,那份怒氣就會為孩子帶來傷害。我們往往會用生氣的表情和語氣對孩子這樣說:
「難道你的能力就只有這樣嗎?」
「媽媽不是講過了嗎?你當初就應該要聽媽媽的話啊!」
「就是因為你這副德性,讓媽媽走到哪裡都抬不起頭!」
表露在外的「怒氣」會在心理上讓對方感到畏縮,如果反覆產生「怒氣」,就會在某個瞬間轉化為「憤怒」,而這份憤怒會為孩子帶來恐懼感,另外我們還會透過脫口說出帶有侮辱性的話語來消除憤怒。貪欲走到盡頭,往往會讓孩子喪失自尊感。一旦無法滿足父母的貪欲,孩子就會陷入某種非常差勁、毫無用處的位置。
連孩子的情感都視為己有的父母
父母貪心的標準在於「情感」以及「渴望」,貪心的父母會表現出試圖把孩子的「情感」和「渴望」視為己有,一開始時父母並不會產生自覺,因為大家往往會伴隨著這樣的想法:
「這全都是為了我們家孩子著想。」
貪心父母的第一個特點,就是他們會表現出連孩子的情感也要試圖控制的形象。換句話說,當孩子的情感或渴望不符合父母的情感和渴望時,這樣的狀況就是不被容許的。貪心的父母除了控制孩子的情感和渴望以外,還會透過孩子們的情感與渴望來滿足自己的情感,事實上,他們無異於是在對孩子做出「不道德的行為」。
當父母的貪欲超越孩子的情感與渴望時,以及若這種狀況一直持續的話,孩子們就會顯露出「無力」的模樣——反正自己想用什麼樣的情感,或者什麼樣的渴望去做什麼事情並不重要。如果你問這些孩子「你想要的是什麼」,他們大部分都會這樣回答:
「隨便什麼都好。」
「媽媽叫我這樣做。」
只關注自身渴望與情感的父母
除此之外,還有些父母會抱持其他型態的貪欲,這也和渴望、情感息息相關。
但和前面提到的父母不同的是,這些父母只會關注自身的渴望與情感。如果說以上的事例是強迫孩子的情感與渴望,去迎合父母的情感與渴望,這次的父母就是乾脆完全不關心孩子的渴望和情感,他們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自身的渴望和情感上。
如果父母只關注自身的渴望與情感,孩子們就會產生「疏離感」。有一部電影恰到好處地描繪出了這種父母的形象。那就是《神隱少女》(千と千の神隠し)。其中有一幕是主角千尋的父母在某間食堂裡瘋狂大吃大喝後變成豬的場景,製作公司如此描述這幅場景的象徵意義:
「千尋的父母變成豬的場景,象徵性地展現了人們在八○年代日本景氣低迷時期顯露出來的貪欲。」
看到這一幕場景,我認為最終讓主角千尋感到孤獨的,就是父母僅僅專注於自身渴望的形象。
自愛之心強烈的父母親的話語
這樣的父母大部分都具有非常強烈的自愛之心,自愛之心愈是強烈的父母,愈專注於自己的渴望與情感,讓孩子感到孤獨的機率就愈高。孩子與這種父母的對話總是十分簡潔:
「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種事情你應該要自己決定。」
這裡說的「你自己看著辦」這句話,並不是為了孩子的主體性著想,而是代表「我沒有閒到想管那種事情」的意思。這是為了最大限度地確保自己的時間和空間而產生的語句。因為得花心思顧及周遭的狀況,沒有辦法專注在自己身上,所以試圖讓孩子盡快獨立。在周圍眼裡看來,這些父母好像把孩子培養得很獨立,但是孩子心裡知道,自己一直都很孤獨。
這些孩子的特點是,會去尋找能夠填補孤獨感的事物,因此往往容易陷入「中毒」,遊戲中毒還屬於良好的情況,有些孩子可能會沉迷於藥物、酒肉朋友或異性之間的關係,甚至在極度的孤獨之下嘗試「自殘」。
父母認識貪欲的過程
貪心的父母若不是感到無力,就是陷入中毒,必定是這兩個其中一種。這種情況並不是在極端的環境下遇到的,而是在父母的貪欲之中,導致平凡的孩子們因為孤獨而感到窒息。若想擺脫這種模式,父母的自覺非常重要。我們需要一段「休息」的時間,來探索自己想要的人生樣貌,以及自己純粹的渴望是什麼。接下來在確定了以後,就試著對自己搭話,而不是孩子。
「原來我渴望的是去上班,然後以一名職業女性的身分獨立自主啊。」
「原來我渴望的是辭掉不想再做下去的工作,從事我一直想做的藝術啊。」
「原來我渴望的是盡情地去世界旅行,和陌生的人們相遇啊。」
接下來,希望父母能夠把實現這份渴望的具體責任,轉嫁到自己身上。如果父母親把自己的渴望轉嫁給孩子,很多事情就會變得一團糟。
他們往往會這麼說:
「你一定要進入有前途的公司,成為一名有能力的領導者,如此一來,你就可以獲得幸福。」
「試著去主修美術吧,不覺得很帥嗎?以一名藝術家的身分,在人生中施展你的才華吧!」
「你要環遊很多國家,以此增廣見聞。」
以上沒有任何一句話是錯的,而且這些話語對於孩子的未來也是十分良善的,不過以上這些話語的渴望主體在於父母。
孩子有孩子的渴望,如果想要區分父母的渴望與孩子的渴望,第一步就是父母「認識自我的時間休息」。至少在一個月之內,確保一天左右屬於一個人的「時間」和「空間」,這是很重要的。
除此之外,讓我們抽出時間,尋找自己一路上遭受挫折的渴望吧。從父母區分自己的渴望與孩子的渴望的瞬間,對話就開始了,接著孩子的孤獨感就會消失。有願意認可自身渴望的父母是非常令人安心的事情,如此一來,這些孩子就不會讓自己陷入中毒了,因為追求自己純粹的渴望更加快樂。這段過程的起點,就從父母親的「自己的語言」(在了解自身渴望的狀態下所說出來的話語)開始。
本文授權轉載自 好好說話的情緒教養:傾聽恐懼&撫平創傷,陪孩子面對課業、人際、情緒等成長困境